日前,国家旅游局在部分省市正式启动线上线下导游自由执业试点!那么导游是怎么看待自身职业的?长期见诸报端并与“收回扣”、“辱骂游客”等关键词绑定的导游群体生存现状如何?云报旅游传媒通过网上问卷方式,随机调查了超过200位导游与领队人员,主要来自传统旅行社、在线旅行社、社会导游等。1/3工作年龄达2~5年,近两成从业超过10年。80后从业者占比超过60%,90后占比超过20%;女性和男性分别占比56%和44%。借用一位受访者的话概括导游职业:“导游的付出与收入是对等的,但这个职业很辛苦,也不容易被人理解。”
导游发展史
1949年后,旅游业由国家掌控,入境旅游被作为外事工作的一部分。导游都是公务员,名称是外事接待人员,收入是以工资的形式出现。工资由基本工资、带团补贴和奖金组成。
1978年后,入境旅游开始兴起,社会导游出现。不再是政府工作人员,收入也有了变化,由基本工资、出团补助、小费、景点门票的折扣及购物的回扣构成。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旅游行业的竞争也逐渐由产品、服务、特色的竞争完全转化为单纯的价格竞争。旅行社为了生存,把旅游路线的价格一降再降,以致出现低团费、零团费、负团费。
状态
从早忙到晚,很少有社交
这里以一线导游徐琳琳7月1日的工作状态为例:
5时30分,起床,赶到文汇酒店,7点带客游览九乡;
11时,游览完九乡后,她立刻返回昆明,直飞丽江。那里还有另一个团在等她。
21时,结束带团之余,才是她陪孩子和家人的时间。
这也是大多数一线导游的工作状态,“忙到很少有社交!累是累点,但收入与付出是对等的。”徐琳琳说。
调查显示:导游业里的收入差距鸿沟巨大,最低每月仅拿3000多元,最高的能月入10万元以上。他们的主要收入多来自佣金。
合同
超5成签合同后 缴纳费用增加
长期以来,导游被称为“文化个体户”,一个导游可能挂靠在多家旅行社下,有团就出团,导游和旅行社之间并没有签署劳动合同。有观点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导游和旅行社之间是一种合作关系,而导游给旅行社交付的押金、质保金等,相当于一种投资。
实际上,作为独立个体的导游,是很难和旅行社进行平等谈判的。近年来,旅游主管部门虽然出台了各种文件,要求旅行社与导游签订劳动合同,保障导游权益。可在实际执行中,旅行社各有应对“高招”。例如,有的旅行社就让导游交一部分钱进来,这部分钱再逐月发给导游作为工资、购买保险等费用。相关部门来检查时,工资条、社保记录一应俱全。
“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发工资,还能让主管部门在检查时看不出破绽。”一位匿名受访导游说。当然,也有一些旅行社严格按照各种法律法规,与导游建立了劳动合同关系。
调查中,59.26%的受访者未与旅行社签订劳动合同;签了劳动合同的这部分受访者中,有63.64%签完合同后,还需向旅行社缴纳部分费用;在“与没有签订合同相比,您向旅行社缴纳的费用是否有所增加”的调查中,22.73%选择“有增加,增加较少”、31.82%选择“有增加,增加较多”,这说明,5成以上的受访者在与旅行社签署劳动合同后,缴纳费用增加。
此外,88.89%的受访者认为,旅行社并没提供完整的社会福利保障,这与导游的劳动合同签署情况形成相互印证——没有签署劳动合同,当然无法购买起码的五险一金。
心声
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调查显示,70.37%的受访者认为社会舆论对导游的评价“很差”,有68.52%的受访者认为,是媒体报道塑造了当下的导游形象。
从业15年,姚亚哲几度想放弃。2009年,她带团从昆明出发去港澳。途中旅行社要她跟游客协调一件事:把自由活动时间拿去逛购物店,游客当然不干。几个江浙游客在酒店门外,指着她鼻子骂了1个多小时。姚亚哲哭了。回到房间,给旅行社打电话,“我带不下去了,你们赶紧找个人来替。”
旅行社擅自更改行程,却要她来处理。如果游客不同意,地接社扣旅行社的钱,旅行社就会扣导游(领队)的钱。姚亚哲说:“这事如果没处理好,游客投诉或爆料出来,社会舆论又会认为是我们导游的错。导游通常背负着来自游客及外界的舆论批评,甚至攻击……可这跟我的工作能力有什么关系?”
“导游在旅行社和游客之间左右为难,而最终千夫所指的总是冲在一线的导游,几乎没有听说过哪家旅行社主动站出来替导游分担责任。”另一位匿名受访导游义愤填膺地说道。
未来
超6成不清楚还能干多久
如果把不断进进出出导游行业的人的过程视为一种流量的话,导游职业的“流量”不小。
分别有27.78%和24.07%的受访者选择了“3年以下”和“3~5年”累计从业经验,而中国的导游职业几乎是随着改革开放一同起步的,这说明,很少有人能够将导游当做终生的职业。
合计有近5成受访者认为,导游这份工作的职业前景一般或黯淡,61.11%不知道自己还能干这行多久。
学历
近7成拥有大专以上学历
调查显示,近7成受访者为大专以上学历。但随着知识更新速度的提升,让他们的学习压力巨大。
一位受访导游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不能说是专家,至少得是杂家。“到石林,我得给客人讲阿诗玛;到购物店,我得说说中国的玉文化;而到丽江,我又得给客人讲讲洛克……”要想成为杂家并不容易,得有良好的学习习惯和对娱乐休闲生活的高度克制。“我每月都要强迫自己看完两到三本书,天文地理历史政治,什么书都看。”一位从业十余年的导游说,看书是为了“对得起现在吃的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