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is又要去马来西亚出差了,这一次她一点都不想去。两年前在马来西亚当过半年志愿者的她本来很期待见到马来西亚的朋友们,但马航MH370失踪事件之后,她对这次行程隐隐有些担心。
假护照+松安检
“两年前马来西亚的安检就让我印象很深。当时刚从日本回来,日本的安检很严,过境安检都要验指纹。而到马来西亚安检特别快,完全不需要排队等。安检官基本上看一眼护照就放行了,有时候连头都不抬,根本不看乘客长什么样子。”Doris觉得,事故让她看到了隐患。“以前还觉得安检很快很方便,现在看来安检太快可能是有代价的。”
不过,尽管马来西亚的安检说不上严格,但办理假护照的产业却远不如泰国兴旺发达。据Doris回忆,她在泰国芭提雅就好几次遇到办假护照的。“有天晚上和朋友们玩回来,就有两个人在路上拦住我们问要不要护照,就跟办假学生证似的,特别自然。”Doris说,这种事挺平常的,她还听朋友说缺钱用就把自己的护照卖了的,回头再补一本新的。
那些丢失或者卖掉自己护照的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护照和松懈的机场安检结合起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据媒体报道,泰国警方发现2002年巴厘岛恐怖袭击的主谋Hambali就是通过泰国护照黑市获得协助,Hambali被认为是东南亚恐怖组织“伊斯兰祈祷团”的首领,该组织与基地组织有联系。Hambali2003年在泰国被捕,当时他持有一份伪造的西班牙护照。第二年泰国警方逮捕了为Hambali提供护照的罪犯侯赛因。负责此案的泰国警官Kuldiloke表示,用假护照的人主要是逃犯,甚至恐怖分子,假护照主要用来洗钱或者开设账户。
那么这些失窃或者丢失护照,按说都记录在案,为什么这么多人能通过别人的护照顺利登机呢?
失窃和丢失旅行证件数据库
这就要说到一个高大上的组织:国际刑警组织(INTERPOL)。这一国际组织于1923年成立,总部设在法国里昂,目前已有190个会员国。国际刑警组织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边境管理,来对抗恐怖主义和跨境犯罪。在2001年911事件之后,国际刑警组织开始着手建立失窃和丢失旅行证件数据库(SLTD)。2002年,SLTD数据库正式建立,当时只有10个国家的几万个数据。截止2014年3月,这一数据库中已经有了167个国家4035多万个护照数据。在2013年这个数据库被查询超过8亿次,其中美国搜素超过2.38亿次,英国超过1.4亿次。据国际刑警组织介绍,只有护照签发国的国际刑警组织国家中心局(NCB)和该国执法机构有权限向数据库里添加护照信息。因此,这个数据库并非自动将所有的丢失护照信息记录在案,也没有包含所有国家的所有丢失护照信息。
与此同时,这一数据库也并没有被所有国家使用。在2013年,国际刑警组织190个会员国家只有不到20个系统的使用了SLTD数据库核对国际旅客的护照信息。
但即便是边检系统在使用这一数据库,机场、火车站、港口、酒店却并没有这样做。
数据库的顾虑
“中国的边检系统使用的确实是国际刑警组织SLTD的数据库,但是机场并没有。”一位在中国公安边检工作的知情人士表示,“现在卡塔尔、阿联酋等一些航空公司正在试点接入这套数据库,让航空公司的人也可以看到乘客是否使用了失窃护照或者假护照购买机票和登机。但是这样做也会有风险。一方面,如果航空公司的人也可以看到这个数据库里的信息,那有可能利用这些信息制作假护照。因为航空公司里各种人都有,你无法保证航空公司的人都是可靠的。如果全世界有更多的人可以接触到这个数据库,那么数据库信息泄露风险就很大。斯诺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维基解密也是。另一方面,当更多的人接触到这个数据库,数据库本身的安全也会产生隐患,对于更改甚至删除数据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有没有替代的办法?
“可以尝试让航空公司的人不能看到数据库里的信息,当扫码护照时如果和数据库的信息吻合就会自动报警,再让边检人员过来处理。”这位知情人士认为,在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
国际刑警组织表示,已经开发出I-Checkit系统,能在失窃护照持有人到达机场或边境之前就将其指认。这一系统可以允许旅游业、酒店业和银行业的合作伙伴在客户订机票或酒店时和SLTD的数据库进行对接,筛选客户的护照数据。一旦发现吻合,执法部门将收到信号。但目前I-Checkit这一工具并未广泛应用。